《 一念無明 》香港社會患了病
在去年年尾我已經看了《 一念無明 》。四個月內話題從未間斷,提名、獎項陸續有來,直到上星期電影正式上映,大家終於可以見識到一個新導演如何爆發無可限量的威力。在香港人的地方,說香港人的故事,《 一念無明 》展露的不只是男主角的鬱結,更加是全港市民的鬱結。能夠全面地在電影中探討一個香港人不可以迴避的社會議題,黃進導演和他的團隊功不可沒。繼《樹大招風》時代巨輪的輾壓,《點五步》的港式熱血,到《一念無明》的憂鬱,我有幸看到新生香港電影的抬頭。
看《一念無明》應該不會感到高興。電影瀰漫着愁雲慘霧,不斷回顧阿東(余文樂 飾)的前陳往事,狠狠地搜刮他不堪回首的記憶,逼令觀眾在電影結束後拖着沉重的步伐和糾結的心情離開戲院。縱使期間有人向阿東伸出緩手,效果卻不佳,還要面對諸多冷酷無情的指責,使阿東根本無法「藥到病除」。《一念無明》佈局似《情繫海邊之城》,成功鑽進角色心靈缺口,更鑽得相得深入。我並非活在美國的曼徹斯特,並不太了解曼徹斯特的城市特徵對《情繫海邊之城》有任何意義,但我活在香港,我可以完全感受到《一念無明》中屬於香港的那份不安與壓力。
《一念無明》不是阿東對抗躁鬱症的獨腳戲,圍繞阿東身邊的人各自都患上了「病」,包括阿東的父母、前女友以及老死,都有「病」。當他們以為自己能夠痊癒之際,卻總換來幻象一場,因為社會沒有給予他們機會。《一念無明》突顯涼薄的社會氣氛,有如一面鏡,讓觀眾自我審視之餘,亦說明要治療情緒病患者,必需一併治療社會上存在的「病」。情緒病患者與社會的病情環環相扣,我想大家都明白香港究竟患上了甚麼「病」;有些「病」在本質上難以被根治,怪不得看完《一念無明》後心裏很不舒服。香港人,還是要靠自己走出困局,但肯定彼此要多一點關懷,多一點同理心,要不然大家還能如何活下去?
文: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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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光一閃,正在尋找《光影星碎》後的《生死幻願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