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 浪跡天地 》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
本屆奧斯卡「最佳影片」和「最佳導演」大熱——《 浪跡天地 》和 Chloé Zhao——以一面倒的姿態橫掃多個電影頒獎典禮獎項。《 浪跡天地 》沒有特定的 storyline ,單純記錄主角在其人生流浪階段的所見所聞,不是我鍾愛的電影類型,但 Chloé Zhao 的導演技巧出眾,應記一功。整部電影的敘事流暢,善用畫面影像來表達情緒,每分每秒都在抒發不同的感受。
我必須坦誠,我在《浪跡天地》裡找到的共鳴點其實不多。我不需要浪費心神去理解主角的人生態度,因為她在做些甚麼,想些甚麼,皆非常淺白,而我只是無法走進她的軌跡。因為我尚未到達她的年紀?沒有跟她相似的經歷?彼此世界觀大相逕庭?我仍然未看透我的人生?知音者或可即時啟動思考與感嘆人生、社會、世界的模式,我沒有。
我倒是非常欣賞《浪跡天地》的攝影和剪接。在攝影師鏡頭下的美國荒山野嶺除了壯觀,還有荒涼,是今年我心目中的「最佳攝影」,很喜歡鏡頭跟著主角在路上邊走邊向其他游牧民說再見,自己卻留在原地的一幕。Chloé Zhao 親自為電影擔任剪接師,但她的最大對手應該是把一個複雜的法庭故事剪輯得精彩絕倫的《芝加哥七人案:驚世審判》。
「寫實主義」VS「形式主義」⋯⋯過往傾向「寫實主義」的作品都不是奧斯卡評審的心頭好。奧斯卡一向都較推崇傾向「形式主義」的作品,喜歡藝術感濃烈、畫面工整、充滿無數隱喻的電影。在我的骨子裡也藏著「學院派」的靈魂,所以過往在「最佳影片要二擇其一」的年度裡,《飛鳥俠》、《月亮喜歡藍》、《忘形水》、《上流寄生族》等等都是我的心水。
對上一次「寫實主義」幾乎奪冠,是在14/15年度。當時我在《飛鳥俠》影評結尾大概寫了以下這一句:要不是頒發「最佳影片」給《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》有歷史意義的話,《飛鳥俠》要贏。結果,《飛鳥俠》贏了。今年《浪跡天地》沒有強勢的競爭對手(除非《農情家園》突然跑出),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。
Frances McDormand 的《雪花高離奇命案》是我的啟蒙電影之一。「雪花高」三字令兒時的我著魔(?),戲中碎木機噴出的紅色液體亦令我久久未能忘懷……這回我在《浪跡天地》看到一部類似的機器,好驚,怯了一怯……沒事,沒有恐怖的事情發生……你看,我的心理陰影面積多大。
文:靈光